Inky

【昱晰】 走弯路 1

等会儿 我去看看别人在篇首怎么说 

算了 不说了 有一种提前交待了就辜负了自己编排的感觉

总之就是昱晰了 大概是甜的

有没有学歌剧音乐剧的朋友帮帮忙 我想咨询一点问题 写文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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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 

 

蔡程昱坐在街边的椅子上，百无聊赖地看手机。朋友圈刷了一遍又一遍，什么更新也没有。

 

“早知道就不来了”，蔡程昱这样想。作为一个大四的老学长，他已经脱离部门有一段时间了，要不是龚子棋——降转成他的学弟，也是继任他的部长——约他出来，他现在应该在寝室里舒舒服服地窝着。结果龚子棋这小子把他鸽了，美滋滋约会去了，给他甩在这，尴尬地面对一窝半生不熟的学弟学妹们。

 

蔡程昱表面是一个能侃侃而谈的学长，私下却是个内向的人。他觉得在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结交的人，便捡了火锅店排座最远的一个，打算就不尴不尬地吃完饭走人。只是过程中太无聊了，街上没空调，虽然天已经黑透了，但是空气里还是洋溢着燥。他边狂嚼火锅店提供的小零食，边开始考虑给龚子棋发微信搅和他的约会。

 

一席木质调的香味涌了过来，男人握着杯子在他旁边坐下。

 

“你一个人？”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，张嘴是啤酒味儿。

 

“不是，跟朋友一起。”蔡程昱瞥了男人一眼。

 

“认识一下，我叫王晰。”男人举起杯子，蔡程昱发现那的确是个酒杯。

 

“你好，我叫蔡程昱。”蔡程昱脑子里塞满了疑惑，按灭手机屏幕，拿起零嘴儿跟王晰的酒杯碰了一下。

 

“喝一杯吗？请你。”王晰的身子往前倾了一点，蔡程昱判断出来了，是檀香味儿。

 

“喝什么？他们这儿有酸梅汤吗？”，蔡程昱终于借着不太明亮的街灯看清了他。一双狭长的眼睛，直而挺的鼻梁，薄而上勾的嘴唇。刚刚正面看普普通通，这会儿侧过来倒有点俊。领口很低，很难不注意到。

 

“你还挺有意思。”王晰笑了，狭长的眼睛眯得更加窄。他也在观察蔡程昱，以猎人的眼光。蔡程昱看起来还是个大男孩的样子，干干净净的小太阳，是这边少见的类型。“我一会儿给你问问。来一根儿？”王晰掏出了烟盒。

 

“不了我不抽烟。嗯……你有什么事儿吗？”蔡程昱终于问出了他的疑惑。

 

“没事儿，交个朋友。”王晰判断了他的健康，已经在通过蔡程昱的鼻子猜测他下面的大小了。“你是附近的学生？”

 

“是。”蔡程昱从王晰的举手投足判断出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，只是他还是对王晰的搭话无所适从。

 

“第一次来吗？以前没见过你。”王晰的胳膊往蔡程昱的肩膀上搭，胸膛亲密地凑近，手指从蔡程昱耳廓背面若有若无地划下去，顺着经过脖子，隔着夏日薄薄的短袖停在蔡程昱的肩胛上。

 

蔡程昱像被冰片划了，一下子坐直，然后听见了鼓膜传递的咚咚的心跳声。他感觉自己背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，毛孔全大张着，被自己的衣物刺痛。

 

“您干什么呢！”他一下明白了，失态地吼出这一句。

 

王晰楞了一小下，没想到小孩儿反应这么大。他收回自己悬空的手臂，顿了顿，说，“倒也没必要这样，不愿意就说嘛。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。

 

蔡程昱看见队伍前面的几个学弟学妹已经回头在看这边了，愈发觉得臊得慌。他跳起来，压低声音道，“您看看这是公共场合！”，小零食也不要了，揣上手机到前面，跟同伴们坐一起了。

 

 

 

2

 

 

蔡程昱和那些小孩儿们寒暄了一会儿，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也不清楚。过了一会儿他平息下来，回头看那个位置，那个叫王晰的男人已经不在那了。

 

也好也好，蔡程昱心有余悸。这叫什么事儿啊，他把这一笔也算在龚子棋身上，打算回去找他算账。

 

 

一大桌人围着吃火锅，像小学生抢饭，肉卷像下饺子一样推下去，一会儿又像深海捕鱼一样全给架上来。蔡程昱一门心思抢肉吃，总算觉得这趟不太亏。

 

只是他没想到结束之后还有桌游的环节。

 

好在小朋友们跟他不太熟，不大敢搞他。他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的真心话，小张跟他女朋友怎么认识的，小李暗恋过多少人。大学生玩真心话大冒险好像就是这些套路，蔡程昱跟他们不熟，也不太想听这些，偷偷看时间准备找借口开溜。

 

终于有一个男生选了大冒险。人们沸腾了，起着哄，让他去隔壁gay吧要三个人的微信。最终那个男生也没去，但是蔡程昱突然知道，自己刚刚是坐在gay吧前面了。

 

他走着神，就输了。

 

“真心话吧，我也不想去gay吧要微信。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他泛善可陈的感情经历确实不怕拷问。

 

“学长有女朋友吗？”

 

“学长没有！别问这种无效问题！！”

 

“那我们就客气一点儿。学长，你上回心动是什么时候啊？”

 

 

 

心动，心动。心动？

 

认识一下，我叫王晰。

 

狭长的眼睛。

 

檀香味儿。

 

温热的胸膛。

 

咚咚，咚咚，咚咚！

 

 

 

“学长耳朵都红透了！！”

 

蔡程昱一下回神。

 

“这得多心动啊”，全场一片啧声。

 

“哎，我一下想起来我前女友了，高中的时候。”蔡程昱信口。

 

“具体说说，具体的。”

 

“就社团活动的时候，看见她读诗，特别漂亮。”蔡程昱暗骂自己，没一句真心话。

 

 

等下一轮游戏开始的时候，蔡程昱才能返回去回味一下。

 

醒醒你，得了，什么东西！

 

 

3

 

 

然而蔡程昱没想到的是，他下个周在课堂上看见了这个王晰。

 

他 是 老 师。

 

好学生蔡程昱坐在第一排，看见王晰拿着包出现在讲台上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，只想把脑袋塞到抽屉里无声地土拨鼠暴吼。

 

他赶紧登陆教务，查这门课的老师：王欣。

 

假名？代课？

 

不管怎么样，王晰确确实实地出现在讲台上，自我介绍。

 

“我叫王欣。”

 

蔡程昱现在想以头抢地。

 

冷静，冷静，问题不大。蔡程昱人生第一次出现了想狂抽一包烟的念头。

 

冷静分析！

 

可能是认错了，那天灯光那么暗，可能没看清楚，只是长得像而已。

 

“大家现在拿出手机咱们拉个群。先声明一下啊，大家想要交流可以在群里说，或者可以给我发邮件，我每天都会检查邮箱的。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加我的微信，私下的关系可能会影响期末的评分。如果大家想的话，可以学期结束的时候再加我。”

 

蔡程昱更觉得此王欣非彼王晰了，那天的人没有这样的东北口音，也没有这样儒雅的气度。这两点听起来矛盾，但是在这位老师的身上奇妙地统一了。

 

于是他心怀鬼胎地听了第一堂课。王欣看起来三十刚出头的样子，讲美国文化与社会，讲课也是年轻教师特色，肯花心思，生动，不是念ppt的选手。抛开他存疑的身份而言，这确实会是一门有趣的课。

 

课听进去了，时间就过得快了。

 

下课铃声响了。

 

王欣收拾着东西，准备走的时候，撞上了蔡程昱探查的目光。他也认出了这个小朋友，一进教室就认出了。他心头也充满了尴尬，向蔡程昱无奈地挤了一下眼睛，夹上包走了。

 

 

蔡程昱留在教室里，像废物一样堆着。

 

这样的话，就是王晰无疑了。王晰的课在周四，教务关了，不能退了。蔡程昱大四，选这门课只是凑学分，但是绝对不能挂科。

 

蔡程昱又想把脑袋塞到抽屉里土拨鼠叫了，特大声那种。

 

 

 

4

 

 

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，第二次课蔡程昱依然坐在第一排。

 

上次结束之后他拉着龚子棋出去吃饭，商量了一下这事，得出的结论是，跟老师把话说开了，道个歉，也就好了。

 

但是不能加他的微信，发邮件说这种事情也是挺尴尬的。

 

所以龚子棋让他下课时候约王欣出去吃顿饭。

 

这太难了，蔡程昱现在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。

 

 

 

晚上七点多，二人已经坐在饭桌两边了。

 

蔡程昱觉得挺神奇，竟然真的把人约出来了。尽管老师已经说了不在意那件事了，蔡程昱还是坚持要请他出来吃饭赔罪。虽然约的过程还是让蔡程昱尴尬到不愿回忆，但是他打定心思今晚要扮演会来事儿的成年人。

 

“老师是我那天听错了吗？我那天怎么好像听您说您叫王晰啊？”好在有了食物辅助，拉近关系变得容易，两人的对谈也逐渐脱离了干巴巴，开始顺滑了起来。

 

“出来玩，也得有个什么，小号什么的吧。也算是我私下的身份吧。”王老师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笑容。他下了课，穿着也随意了一点，长袖休闲衬衫卷起了袖子，露出修长好看的小臂，戴着一串小佛珠。一副粗黑框眼镜架在鼻子上，很放松的样子，在灯光下显得柔和又年轻。

 

“那我可以叫老师晰哥吗，我看您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样子。”蔡程昱想把关系拉近一点。

 

“别了吧，你想当我的炮友吗？”王晰脸上的笑容暧昧了起来，看见蔡程昱凝固的嘴角，知道自己又把小孩吓着了，心里觉得好玩。“开玩笑开玩笑，我是有师德的好吗。不过你也别用敬语了，叫哥也行。”

 

“那哥本科也是本校的吗？感觉对上海很了解的样子。”蔡程昱知道自己失态，赶紧进入下一话题给自己找补。

 

“是，然后出去读了phd，又回的上海。侬哪能不问我是上海宁伐。”王晰拿了点腔调。

 

“哈哈哈哈哥你的东北口音根本藏不住，不用装了哈哈哈哈。”蔡程昱被王晰蹩脚的上海话逗得爆笑。

 

“我上海言话讲得不来噻。”王晰一本正经。

 

 

 

这一晚上算得上相谈甚欢，蔡程昱觉得这结是彻底解开了，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。

 

“要点儿什么东西喝吗？”王晰有点渴了。

 

“我随便，都行。”蔡程昱胡乱浏览着酒水单，随便点了一个。“就这个吧，长岛冰茶。”

 

“那我要柠檬红茶吧，今天开着车，不能喝了。”王晰心里道，现在的小孩儿真厉害。

 

 

 

5

 

 

蔡程昱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，老式叮铃铃的那种。

 

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，又说不上来，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。

 

然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躺着自己的床上，这个房间……看起来……像酒店啊……

 

他找铃声的来源，竟然是真的座机。

 

“早上好，蔡先生。现在是您的叫醒时间，早上七点二十，天气晴朗，祝您一天愉快。”彬彬有礼的女声。

 

“啊，谢谢。请问您那边是？”蔡程昱要知道自己在哪里。

 

“我是HT酒店的前台，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？”

 

“谢谢，有问题我会再打给您的。”蔡程昱挂掉了电话，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便签。

 

“小蔡同学，抱歉，我有早课先走了。和你交流很愉快。”

 

蔡程昱感觉到一阵崩溃。什么情况？昨天？发生了什么？他和王晰……不王欣……不，老师，出去，开房了？

 

他发现自己确实只穿着短裤，不过菊花没有什么感觉。

 

所以，王晰是0？

 

啊不管王晰上了他，还是他上了王晰，这都很让人崩溃……

 

他想起来今早八点还要排练，赶紧爬起来洗漱。他发现自己的衣裤整整齐齐地叠在桌子上，于是急匆匆地套上，胡乱抹了一把脸，抓起双肩包就回学校了。

 

 

好在学校并不远，他赶到音乐厅，还比预定时间早一点。

 

几个同学在开声，他也靠过去，张口发现自己嗓子浑得不行。

 

张超抱着谱本凑近，打趣他：“我可是听你室友说，你昨晚一夜未归啊。怎么这一脸纵欲过度的。有故事？”

 

蔡程昱心里乱得很：“滚蛋滚蛋。”

 

 

他调整得快，虽然状态不算好，也总算没出大岔子。

 

排练一结束，各种问号就又涌了进来。蔡程昱想找王晰问个清楚，但是这种问题也不好发工作邮箱问。所以蔡程昱又得等下一个周。

 

 

 

6

 

 

这一个周里蔡程昱胡思乱想了很多。他基本确定了他们发生了关系。他也理了自己的想法：自己好像对王晰没什么抗拒，反而觉得他挺迷人的。

 

所以他听课的时候，关注的重点也更多地偏向了这位教师本人。

 

王晰是个个人风格很突出的老师，他的课也是有教材的，但他不太跟着教材讲。他本质和现象贴着讲，时政的内容他几乎每节课都要聊的。他有时候会翻墙出去找资料，拿回来投屏给大家看，但是不准拍照。他对一些事情的观察角度是学生闻所未闻的，但他的表达方式很妙，让人听得进去，所以尽管有些学生与他的观点相左，也能听得进去他的论述。他经常说，这些话咱们就关着门说，不要讲出去啊。讲到激动时，竟然会爆两句粗口。

 

蔡程昱就这样概括他的讲课。当然也评论他的外貌：他好帅，皱纹也好好看。

 

当蔡程昱意识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王晰了，这么恶心的话他也这么自然地想到了。

 

这样的情愫蔡程昱没有告诉任何人，他觉得他必须得先看明白他自己。所以各种与王晰有关的想法每天在他脑子盘桓，翻来覆去，愈想愈觉得喜欢。他每天抓心挠肝，越来越确认。

 

这样的喜欢在这节课达到了新的巅峰。

 

他想成为王晰的男朋友，不是炮友。

 

他觉得王晰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，没有人会对炮友那么温柔。

 

 

他们的交谈又是在课后发生。蔡程昱之前考虑了很久，决定先邀他去看自己的演出，这样的邀请比较私人，也不过于热切。

 

他面对王晰的时候，发现王晰的态度很自然。

 

这就是成年人，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。蔡程昱这样告诫自己。

 

王晰欣然答应了。于是他们约定演出当晚提前一个小时剧院门口见。

 

 

王晰的课因为十一放假停了一周，蔡程昱想，幸好这周约了他来看演出，不然这个周自己可能会很难熬。

 

演出提前两小时蔡程昱就开始担心。剧院的门口很大，他们约定的时候并没有说到详细的地点，又没有即时的联系方式。蔡程昱早早排队化好了妆，提前半个小时在门口等着王晰，整个大门口来回溜达，一边盘算着怎么磨王晰能让他同意加微信。

 

王晰准时到达，蔡程昱装成刚刚到的样子，与他成功接头，带他去了自己能搞到的最好的位置。

 

 

演出结束后王晰去后台找蔡程昱。

 

蔡程昱特别惊讶地发现王晰的眼眶红红的。这本来就是个爱国主题的歌会，蔡程昱没想到观众会投入到这种程度。

 

王晰解释说，你没出国，你在外面待几年，可能比我反应还大。

 

 

蔡程昱辞了聚餐，和王晰单独出去吃。又是一个相谈甚欢的夜晚，结束之后各回各家，没去酒店。

 

蔡程昱很满意。这才是男朋友的样子，不是炮友。